收回手,坐到床边,没有回答。
“阿英,我再问你一遍,这钱拿来的?”聂大志语气严肃了几分。
见妻子还是沉默,聂大志点点头,“行,你不说的话,我就当是你捡的,我一会送到派出所去。”
聂大志说着准备走,中年女人一把拉住他的手臂,仰着头开口:
“这本来就是我们的钱!”
尽管心里已经隐隐猜到了,但亲耳听到聂大志还是有点震惊,“你去找韩水芹了?”
中年女人没开口,默认了。
“你怎么找到她的?“
中年女人低下头,就是不开口。
聂大志有点生气,把文件袋扔到床上,声音也大了几分,“不是跟你说了吗,财产分配离婚的时候就商量好了,我是自愿净身出户的,没有任何人逼我,我花钱推卸了责任,买了自由已经够不是个东西了,怎么还有脸去找她拿钱?她一个人带着孩子不容易,孩子又有那样的病……”
聂大志说到一半,停住了。
有那样病的孩子,他的儿子,已经死了。
“说啊,怎么不说了?”
中年女人委屈得眼睛发红,抬头梗着脖子开口,“她不容易,那我容易吗?我嫁给你这几年过的什么日子你不清楚吗?”
“我不怕苦不怕穷,否则当初就不会跟你了,可是我不能让我的孩子出生后连喝奶粉都要找最便宜的!”
“他们母子不容易,可他们住在自己的房子里,收着租金,吃穿不愁,我们呢?”
中年女人抬手指了一圈屋子,“就这么个地方,还是租来的,我早上去买菜,想吃水果摊上的提子,一问25块一斤,我都舍不得买,最后只买了8块一斤的酸葡萄,就这样我都只敢挑了最小的一串!”
聂大志一愣,拧起眉头,“不是让你想吃什么就买吗,房子我暂时买不起,可几串提子的钱我还是拿得出来的。”
生活的窘迫化成苦涩的眼泪,从眼眶里溢出来,女人抬手抹了一把,“可是我舍不得……孩子就要出生了,要花钱的地方数都数不清,我又没了工作,每天晚上你都打鼾了,我还睡不着,愁得睡不着!”
有些藏在心里的苦,一旦开口说出来,就收不住了。
“那个孩子病了,你能留给他房子车子票子,可如果我们的孩子生病了呢?我们能怎么办,治还是不治?治的话钱在哪儿?不治的话看着他去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