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二叔放下船桨,跳下船,我也一起下船,小腿被浸泡在冰凉的河水中,我们拽着船上了岸。
这边儿也有不少用木头竹子搭起来的架子,晾晒着渔网,有船夫在拆网上的鱼,也有妇女在整理打渔的工具,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抬头看我。
不过这地方并不是二叔他们的村子,二叔家得在三十多里之外呢。
虽然只是一河之隔,但是我也没来过,我爹倒是经常走动,因为这一段悬河流域的两岸,都是他来捞尸。
我们大约将船拉上来七八米,这样的话,涨水捞尸船也不会被冲跑。
“他们瞅你也眼生,你老汉没带你来过?”二叔松开手,喘了口气。
我点头。
二叔摇摇头,又说道:“鬼婆子就住在这儿,这是何家村,他“凶”得很,他知道的事儿也多。”
明显二叔不是第一次来,他晓得路似的,一直领着我往前头走。
从岸边进了村,狭窄的村路两旁,大多是竹子做的篱笆栅栏,零零散散有些人户养了鸡鸭,不过都瘦瘦小小的,明显没多少食儿吃。
这村子要比我们家的村稍微大一点儿。
约莫走了两刻钟,似是到了村子尾巴。
周围的林木已经葱葱郁郁,这里离河岸已经很远了。
两侧至少三五十米都没有住户,只有长得歪歪扭扭的老树,我险些都以为走进了树林子里头。
视线之中,终于又看到一间屋宅。
这明显要比普通村民的宅子好了不少,一圈用木桩围起来的栅栏,修筑得整整齐齐,栅栏前头还栽着桑树,绿油油的叶子,透着勃勃生机。
院子里头还种着一棵杨树,这树年头不短了,笔直而又高大,树荫遮住了不少阳光。随着微风吹过,竟发出噼啪的声响,就像是小孩在拍手似的。
这就让我觉得有点儿瘆得慌。
那屋宅是青砖小瓦,足足给人家境殷实的感觉。
“鬼婆子很有钱吗?”我问二叔。
“有句话叫做有钱能使鬼推磨,鬼婆子办事儿,也少不了金银,二叔家的房子也不错,就你老汉把捞尸人混成了快饿死的主儿。”
“……”我闭上嘴,没再开口,我心头很羡慕,那是抑制不住的本能。
步伐停在栅栏院门前,二叔清了清嗓子,喊了句:“刘鬼手,有事儿求见鬼婆子。”
他就喊了这一声,就没再开口。
安静持续了一会儿,那青砖小瓦的屋门开了,走出来个伛偻着腰身的老头。
他年纪可不小了,起码得有七八十岁,脑袋上头发掉得差不多,已经秃噜了。
身上穿着花花绿绿拼凑起来的衣服,腰间插着一根棍子,那棍子上头缠着不少白绫,短短的白绫条儿支棱出来,随风摆动。
我反倒是愣住了。
鬼婆子?鬼婆子不是个老婆婆吗?怎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