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开口,话语又戛然而止,他面色略有尴尬,小声地说:“那个……我该叫你李阴婆,还是捞尸人?”我也愣了一下,摇了摇头道:“你喊我名字就行。”
谢小花男人头甩得和拨浪鼓似的,他煞有其事地说了句可不敢。
又思摸了一下,他才咧嘴笑着说道:“我不识几个大字,不晓得啥好听,就喊您小李阴婆吧。”
没等我继续说话,他就将手头的那竹筐递给了我。
上头搭了张布,里头鼓鼓囊囊的。
我将其打开之后,其中装着白面,上头还有不少鸡蛋,甚至是一块腊肉。
说实话,这两天虽然挣到钱,吃到肉,但是村里头的苦,我是吃了二十来年。
一家人里头能拿出来一筐子白面,还有鸡蛋和腊肉,指不定已经是多半个月的口粮了。
“不……不用。”我赶紧摆手拒绝。
谢小花男人还是要递给我,他认认真真的讲,这东西我肯定得收,他拿不出来多少钱,也只能送点儿面蛋,要是我不收钱,也不合罗阴婆之前的规矩,她以前就说过,接阴收十块钱是酬金,收一个面饼子也是,要是接阴没收彩头,被接的人户会倒霉的。
我这才依稀想起来,罗阴婆的确有这个规矩。
联想二叔当时问曹永贵要钱,我大致就晓得了,吃死人饭的,规矩应该都差不多,办事儿得收钱,收钱了就必须办事儿。
思忖间,我接过竹筐,谢小花男人顿时喜笑颜开。
我也问了一嘴,这几天怎么样?
他告诉我,他老婆谢小花已经下葬了,托梦了好几次,说是她去投胎,下辈子会做个富家小姐,又说让他来感谢我,催促了他好几次,几乎每晚上都做梦。
至于他供奉的他儿子谢安,也给他托梦,梦里头都是好事儿。
他昨天下水去捕鱼,还收获颇丰,这些全部是好兆头。
我暗暗点头,当然也替谢小花男人高兴,停顿下,我还是叮嘱了他一些细节。
聊了几句,我留谢小花男人在这里吃顿便饭。
他摆手说不在我家吃,接着还神色还略有诧异地问我,为啥还在家里头吃便饭?
我一时听得也有点儿懵,说我不在家吃,去哪儿吃?
谢小花男人认认真真的说,今儿天亮的时候村长忽然就通知全村,他家要杀猪,还宰鸡,要请全村人吃杀猪饭呢。
语罢之后,谢小花男人又挠了挠头,他不自然地说道:“没人来通知你……”
“没事儿,你去就成,我不去。”我倒也不觉得生气。
其实这些年来,村里头隔一段时间,婚丧嫁娶,都会摆宴席,那会儿的确会有人来通知,不过请的都是我爹,哪一次都没有我。
我正准备说去厨房放东西,让他先去忙活儿自己的,或者去赶宴席吃。
谢小花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