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翼翼地瞥了苗光阳一眼,他脸上血痂太多,看上去着实是凄惨,不过他却没露出什么痛苦之色。
可想而知,苗光阳心性的坚韧……
鬼婆子这时才点了根卷叶子烟,他狠狠抽了一口,辛辣的二手烟气儿飘散。
片刻之间,黄七就回来了,还领着三辆黄包车。
我和何雉一辆,鬼婆子和苗光阳一辆,黄七则是带着那少年一起在前头带路。
不多时,他就领着我们进了城内一家医馆。
黄七招呼着大夫给苗光阳和何雉包扎伤口,他们被带到了医馆的里屋。
我和鬼婆子,黄七,以及那少年则是在屋外等。
黄七在我身旁倒是毕恭毕敬,他始终没忍住疑惑,问我是不是出了啥事儿,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我沉默不言,黄七很有眼力见儿,便不再多问。
医馆前堂倒是安静,也或许是我们一行人吓到了这里的人,他们不敢多说话。
等待期间,黄七又去给我们买来了一些吃食。
说实在的,我不是不饿,而是因为精神太紧绷,饿了都没察觉到,这时候早就饿过头了。
只是吃了几口,又想到我二叔和我爹,心里头就难受得像针扎一样。
鬼婆子也稍微吃了点儿,气色好了一些。
我们在医馆大约等了少说得有一个半时辰,先出来的,反倒是何雉。
她这会儿已经清醒了,姣好的面容上,更多的还是痛楚之色,眉心紧皱。
有个小厮搀扶着她,她手上撑着一支医馆给的木拐,勉强能走路。
鬼婆子面色如若寒霜一般,他瞪了何雉一眼,那神色更是冰冷严厉。
何雉身体明显颤了一下,险些没站稳。
她抿着嘴,低着头,一点儿都不敢抬起来看鬼婆子。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了我身旁,刚好躲在我身侧,我在中间将她和鬼婆子隔开。
她这才敢谨慎地从侧面看鬼婆子,小声道:“爷爷,我看你们去了那么久都没回来,所以我……”
“家里头待不住,就出来添乱,对吗?”鬼婆子掐灭了手头的卷叶子烟,咴儿咴儿地咳嗽起来。
他这动作,明显吓得何雉又是一颤。
我顿时就想到,鬼婆子这严厉,怕是比我之前想象的凶得多。
也不知道何雉到底受了多少教训,能吓成了这样。
我赶紧抬手,稍微搀扶了一下何雉。
何雉本能的一只手抓着我手腕,紧紧的不松开。
不过,鬼婆子也没继续说话了,只是余光时不时地看看医馆里面。
何雉也安安分分地站在我身边,一句话都没说过。
我心头的担忧依旧不减,约莫又等了半小时左右,苗光阳总算出来了。
他脸上的血被清洗干净,左眼的位置蒙着纱布,纱布上头又带了个黑色的眼罩。
倒是没人搀扶他,此时他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