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死死盯着阿良。
李槐皮笑肉不笑,模仿自己娘亲的语气,语重心长说道,阿良啊,也亏得今天只下雨没打雷,要不然第一个劈在剑仙你身上。
朱鹿只是冷笑连连。
就连性情冷淡的林守一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朱河如今已经彻底不愿意搭理这个狗屁风雪庙大佬了,自顾自嚼着干粮,一路行来,多次隐蔽微妙的试探之后,朱河觉得这个浑身古怪的阿良,哪怕的确是兵家祖庭的修士,但绝对不会是什么用剑的地仙高手,如果是真的,别说让他阿良喊自己老丈人,就是自己喊他老丈人都没问题。
一路行来,李宝瓶比起刚刚离开铁匠铺子那会儿,话少了许多,只是默默跟随在小师叔陈平安身旁,小背篓也不愿意让朱河朱鹿帮忙背着。
陈平安则在练习剑炉这个拳桩,其他人早已见怪不怪。
阿良被李槐他们看得有些不自在,转过身屁股对着他们,摘下腰间的银色酒葫芦,一口一口喝着酒。
大雨渐歇,阿良突然站起身,说要出去找根趁手的树枝,非要让他们见识见识上乘剑术,不过在众人面面相觑的时候,阿良又说如果找不着,那就没办法了,剑仙找趁手之物,就跟凡夫俗子找媳妇一样,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所有人看着斗笠有些歪斜的阿良,根本没人愿意开口说话。
阿良一个人往山坡上行去,下雨地滑,差点一个踉跄摔倒,赶紧装模作样地摆了几个拳把式,好似在为出剑热手。
结果阿良的身影刚刚消失在视野,这场雨就猛然间下大了,毫无征兆,让人措手不及。
陈平安睁开眼,看到树底下不远处的毛驴,想了想,起身说道:“我去找阿良。”
朱河也跟着起身,“我陪你一起吧,这天气很容易出事情。”
陈平安摇头道:“不用,我在山里烧炭采药的时候,遇到过很多次这种天气,不用担心,再说这里也需要朱伯伯你照看着,我才能放心。”
朱河思考片刻,点点头,“陈平安,那你自己小心。”
陈平安揉了揉李宝瓶的脑袋,柔声道:“我去去就回。”
————
不但要亲自盯着小镇东边的衙署建造,还有为了商定文昌阁武圣庙的选址一事,父母官吴鸢一天到晚忙得脚不着地,四姓十族除去已经举族迁出小镇的六个,还剩下八个,礼部右侍郎董湖靠着牌坊楼拓碑一事,过江龙压过了地头蛇吴鸢的风头,如今那些个土生土长的老油子,全在福禄街和桃叶巷看他吴鸢的笑话,可他还是得一家一户登门拜访过去,忙得吴鸢最后嘴唇干裂,嗓子眼都快冒烟了,一回到督造官衙署,瘫软在椅子上,扯了扯领口,直愣愣盯着房梁雕花,脸色阴沉不定。
身边站着那位豪阀出身的文秘书郎,今天是他陪同吴鸢拜访了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