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的。
陈平安做完这些天经地义的事情,坐回凳子,李宝瓶小声问道:“小师叔,你是不是每晚也帮我垫被角啊?”
陈平安笑道:“你不用,你睡相比李槐好太多了,倒头就睡,然后一睡过去,就能纹丝不动地一觉睡到天亮。”
李宝瓶唉声叹气,用拳头击打手心,遗憾道:“早知道从小就应该睡相不好,都怪我大哥,骗我睡相好就能做美梦。”
陈平安笑道:“以后回到家乡,我要好好感谢你大哥。”
一路行来,李宝瓶说起最多的家人,就是这个大哥,所以陈平安对这个喜欢躲在书斋里读书的读书人,印象很好。
老秀才望向小姑娘,笑问道:“你大哥是不是住在福禄街上的李希圣?”
李宝瓶点点头,疑惑道:“咋了?”
老秀才笑呵呵道:“这个名字取的有点大啊。”
崔瀺听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李宝瓶有些担忧,“名字太大,是不是不好?”
老秀才更乐了,摇头道:“取得大,只要压得住,就是好。”
李宝瓶是个最喜欢钻牛角的小姑娘,“老先生,怎么才算压得住呢?”
崔瀺又翻白眼,完蛋喽,这下子正中下怀,好为人师的老头子,肯定要开始传道授业解惑了。
果不其然,老人瞄了一下四周,没看到可以下酒的碎嘴吃食点心,有些遗憾,缓缓道:“本性纯善,学问很大,道德很高,行万里路,就都压得住。”
小姑娘先将那方印章放在桌上,摇晃身体,踹掉小草鞋,盘腿坐在椅子上,双臂环胸,愁眉苦脸道:“可我大哥没老先生说的那么了不起啊,不然我寄信回家,让他改个名?”
崔瀺不得不出声提醒道:“老头子,咱们能不能聊正事?大道,大道!”
李宝瓶默默拿起印章,朝印章底面的四个篆字呵了口气。
崔瀺赶紧闭嘴。
哪怕老头子修为通天,可到底是喜欢讲道理的,死皮赖脸那一套行得通。
可陈平安和李宝瓶这两个被齐静春相中的家伙,一个是根本没读过书的泥腿子,一个读书读歪了十万八千里,他崔瀺如今是龙游浅滩被鱼戏,对上这一大一小,崔瀺再英雄豪杰都没用,除了挨打受辱不会有其它结果,越是硬骨头越遭罪。
老秀才变出一壶酒来,仰头小抿了一口,瞥了眼小姑娘重新放回桌子的印章,有些伤感。
崔瀺其实今晚奇怪颇多,老头子以前虽然也有真情流露的时候,可绝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古板迂腐的家伙,坐在哪里都像是端坐于神坛上的金身神像,尤其是在学问最受朝野推崇的那段岁月,老头子每逢开课讲授经义疑难,危坐下方、竖耳聆听的“学生”,何止千人?帝王将相,山上神仙,君子贤人,浩浩荡荡,就连叛出师门的崔瀺都不会否认,那时候的老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