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一直为了你的罪而向着神明祈求宽恕。而这,便是我为什么会在今天出现在你的面前。”
“……我哥哥已经死了,家里也没有其他的亲人。谁葬的她?”
“神教导我们:‘要爱你的邻人’。她信仰了神,便是我们的兄弟姐妹,我们自然会把她安葬。”
诺贝特转过头,长久地凝视着格里高利。突然,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我杀过人,很多,可要我说具体的数量,那就像吃过的面包一样,记不清了。”
格里高利默默地听着,往碗中又滴了几滴油。
“我还有一个妻子……是我抢来的,后来被我砸死了。”
格里高利点了点头,又往碗中滴了几滴油。
诺贝特的声音里略微带上了一点哭腔:“还有……我小时候,把我哥哥养在笼子里的小鸟给捏死了,他为此哭了好几天。”
格里高利盯着诺贝特,又滴了一滴油。
“后来,我的仇家找上门。我不在,我的哥哥为了保护母亲,被他们砍死了……我的错,全是我的错。”
诺贝特捂住脸,哭了起来。
格里高利静静地等着他哭完,然后才说道:“看来,你已经在神的面前坦白了一切。”
“大师,”诺贝特擦着眼泪,问道,“我的水,现在有多脏?”
格里高利把默不作声地把碗递到他的面前,给他看。只见那碗原本澄澈的水,现在已经盖上了厚厚的一层油。
“那”,诺贝特做了几口深呼吸,然后尽量平静地问道,“我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可格里高利却摇了摇头;“不要忘了,孩子,神就是这团火。它能带来光,能带来毁灭——也能带来救赎。”
在诺贝特惊愕的眼神中,格里高利把灯靠近了那碗满是油污的水。水上的油碰到了火,一下子燃了起来。那团火焰是那样的美,直把诺贝特看呆了。
油尽了,火灭了。格里高利把那碗水再一次递到了诺贝特面前,问道:“现在,这水清了么?”
诺贝特用发抖的手接过了碗,盯着里面的水看了好一会儿,又喝了一口。
“清了……”他哭着说道,“真的又变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