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就是任何自己觉得不好的事情,就干脆不要有第一次,一次也不要做,一小步也不能走出去,要不然回头来看,吃亏吃苦的还是自己。就像我,如果偷懒一次,肯定就做不成窑工学徒,更进不了大山,那么哪里能有今天的光景?说不定我现在跟那几千小镇青壮差不多,进山开路,伐木搭桥,每天领一些铜钱,就这样了。怎么可能有五座山头?五座山头,有多少值钱,阿良你知道吗?阿良,以后有机会你一定要去我山头看看……”
“打住打住!陈平安,你跟我兜这么大圈子,就为了显摆自己阔绰有钱啊?”
“阿良,你果然没读过书。”
“……”
“阿良,以后我的落魄山,如果真的多出一栋竹楼,你给帮忙取个名字吧?”
“‘阿良很猛楼’,如何?气势够不够?怎么,嫌弃喧宾夺主,压过你这位山大王的风头?行吧,那我换一个含蓄些的,就叫‘猛字楼’,我阿良牺牲很大的,还不满意?”
“阿良,我突然觉得竹楼没有名字也挺好的。”
斗笠汉子翻了个白眼。
陈平安哈哈大笑,“放心,就叫猛字楼好了。”
阿良突然转头问道:“你想不想学剑?”
陈平安摇头道:“暂时不想。”
阿良会心笑道:“是怕分心?耽误了练拳?”
陈平安叹了口气,点点头。
阿良知道少年为何叹息,当初在棋墩山山巅,少年为了阻拦白蟒扑杀李家婢女朱鹿,将原本一路走桩练拳辛苦积攒下来的本钱,全部挥霍一空了,如果说原本像是手头有点余钱的小门小户了,结果一下被打回原形,再度家徒四壁,从屋门到窗户都是破败漏风的惨淡光景。
所幸走桩是健壮身躯体魄,是迫在眉睫的活命之举,而立桩剑炉,则能够滋养魂魄,在那石坪一役当中有所突破,为之后跟朱河切磋武学的时候,少年能够顺势精准找到三座剑气所藏的窍穴,做了铺垫。
阿良打趣道:“少了一缕这么厉害的保命剑气,心疼不心疼?”
陈平安毫不犹豫道:“不心疼,我之前积攒在心里头的一口气,总算出了。现在痛快得很。”
阿良笑道:“说说看。”
陈平安望向前方,“我愿意跟人讲道理,又能够让别人听我讲道理,这感觉,很好!以前我练武是为了强身健体,或者说就是为了活命,但现在觉得目标可以再远一点,再高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