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你这种只能随波逐流的小家伙,死了都没人立碑上坟的可怜虫,我现在如果真的想碾死你,就是一脚的事情。”
少女默然。
崔瀺一手负后,一手拧转手腕,“于禄比你聪明讨喜太多了。”
少女再不敢胡乱说话。
可能是这一路走得太过安稳,身边这位少年皮囊的大骊国师,言行举止又太过荒诞,才让她心生轻视而不自知。
少年眼神迷茫,自言自语道:“道法高,佛法远,规矩大。可谓各自的立教根本了,其余诸子百家,怎么跟这三家争?又如何能够立教?难道就真没有一点点机会了?真要我学齐静春,从老头子的学问门户里头,硬生生靠着见识学问,独立出来?可问题在于,当初我就这么做了,甚至觉得找对了道路,可老头子你一巴掌就给我拍死了。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你倒是说啊!”
少年再一次情不自禁地满脸泪水。
此时此景,落在一旁少女谢谢的眼中,再没有半点滑稽可笑的意思了,反而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什么也没听到。
少年流着泪水转过头,笑道:“小婊子,你又欠我一条命了,记住,以后都要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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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陈平安返回牛皮帐篷那边,顿时有些头大。
队伍中多出一张陌生面孔。
她一袭白裙,肌肤胜雪,嘴唇乌青,气质幽幽,不似活人。
女子坐在篝火旁,正在跟林守一下棋。而那尊面容模糊的阴神,就盘腿坐在一旁,盯着棋盘上的局势。
李宝瓶也蹲在一旁,小姑娘可没有观棋不语的觉悟,不管是林守一还是陌生女子,谁落子她都要点评一二。
唯独于禄守着那辆马车,没有靠近篝火这边。
陈平安有些发愣,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李槐快步跑到陈平安身边,小声道:“这位姐姐,很光明磊落的,一见面就坦白自己是来自山顶青娘娘庙的鬼魅,因为生前最喜欢下棋,加上现在小庙那边,聚集了一大堆探幽寻奇、饮酒作乐的文人雅士,她被吵得心烦意乱,就往山下散步,刚好看到林守一在那里复盘之后,就忍不住想要对弈一局,她愿意拿出一部孤本棋谱,赠送给林守一,作为酬谢。阴神前辈一番盘问之后,觉得问题不大,就答应她了。”
陈平安下棋没有悟性,加上因为怕出错,还喜欢下得慢,所以林守一有了谢谢和于禄两位棋友之后,就不爱找陈平安手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