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窍穴就像是破败不堪的粗糙关隘,关隘之间的道路,更是绝对称不上阳关大道,有些宽大却崎岖不平,有些狭窄且陡峭,火龙经过的时候,晃晃悠悠,如行人走过铁索桥。
最后这条火龙在下丹田附近的几座气府来回穿梭,似乎在寻找最适合它盘踞的窝点,作为龙宫。
宁姚曾言武道炼体三境界,第一境泥胚境,巅峰圆满之时,自身生出一股气,如泥菩萨高坐神龛,气沉于丹田,不动如山,身体便有了一股新气象,开始反哺血肉筋骨,使得整个人仿佛枯木逢春,许多杂质和淤积,都会被一点点排出体外。
陈平安就走在这条路上。
没有名师指点,也不能算误打误撞。
靠的是勤能补拙,整整八年的上山下水,翻山越岭,以及虽然粗劣却得其法门的一种呼吸吐纳。
八年尚未破开武道第一境。
世俗王朝和天下江湖,除了宁姚的家乡,讲究一个穷学文富学武,好在武道一途,没有比拼境界攀升速度的陋习,越是登堂入室之辈,越是造诣高深的宗师,越看每一步的重脚踏实地,每一层武道台阶的夯实程度,不过像陈平安这么慢的,如何丢人现眼算不上,毕竟世间无数豪横门第的年轻人,确实就被挡在第一个门槛之外,终其一生,也找不到那股气的存在,但目前来看,陈平安肯定是跟武学天才无法挂钩了。
陈平安猛然“清醒”过来,轻轻呼出一口浊气。
他在院子里缓缓行走,逐渐放松身体四肢。
陈平安低头看到墙脚斜放着的那根槐枝,突然异想天开,想给自己削出一把木剑。
小时候爹娘走后,陈平安每次在神仙坟那边远远看着同龄人玩耍,女孩子大都是放飞纸鸢,男孩子则是用他们父亲帮忙做出来的木剑竹剑,噼里啪啦过招,打得不亦乐乎,陈平安那时候一直想要一把,只是后来成为烧瓷的窑工学徒,一年到头疲于奔波劳碌,便断了念想。
陈平安蹲在槐枝前,觉得做一把木剑肯定没问题,两把的话就比较悬。
陈平安先把槐枝搬到屋门外,再去拿了那把进山开路的柴刀,准备动手给自己做一把木剑。
只是当陈平安提着柴刀坐在门槛上,又有些犹豫,想了想又把刀放回去,觉得老槐树不能单纯视为一棵老树而已,毕竟齐先生和槐树之间还有过一场对话,于是眼前这一截槐枝,让陈平安感到有些别扭。
陈平安重新把槐枝放回墙脚根,发现自己实在没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