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朱砂的少年缓缓走上石崖,蹲在老人旁边,唉声叹气。
杨老头笑问道:“今天在学塾读书多不多啊?”
“少年”国师被这句话伤得不行,竟是气得浑身颤抖。
老人没有继续在他伤口上撒盐,毕竟做过短暂的盟友,“袁家文昌阁和曹家武圣庙,泥塑金身都造好了吧,选址一事,却还没敲定?你就不帮帮你那个学生,真愿意看着他的仕途,就在这龙泉县折戟沉沙?”
眉心朱砂的俊美少年脸色颓丧道:“搁在以前,我自有后手,现在你觉得我还有这个必要吗?”
杨老头点点头,“惨是惨了点。”
少年恼火道:“喂,老杨头,你当时不帮我求情也就算了,你还好意思冷嘲热讽?!”
杨老头不为所动,“我这顶多算阴阳怪气,不叫冷嘲热讽。”
老人想了想,又说道:“我舍得拉下这张老脸,替你求情,有用吗?”
少年嚅嚅喏喏,“总得仗义执言,说点什么嘛。”
少年向后仰去,躺在凹凸不平的青色石崖上,望着高不见顶的深邃夜空,自言自语道:“你跟宋长镜是不是跟我一样,有过私底下的盟约?”
杨老头笑道:“有啊,而且没怎么遮遮掩掩,要不然李二就不会跟宋长镜闹出那么大动静来,与其让你们皇帝陛下费心猜疑,还不如放在台面上,让他自己看见,心里有个数。不过我估计以宋长镜的桀骜性格,到了京城,肯定是当面一五一十说了的。”
少年愤愤道:“我只是运气不如宋长镜罢了。我就不该来这个破地方,还洞天福地呢,他娘的这地方根本就是我崔瀺的殃地!”
老人笑道:“对另一半国师崔瀺而言,可未必。”
少年坐起身,怒道:“杨老头,你再这么说话,我跟你掰命啊!”
杨老头转头看了眼遭受接连横祸的少年,不再火上浇油,“你有没有意识到,在被断去牵连后,你变了很多?”
少年皱了皱眉头,纳闷道:“有吗?”
老人点头,神色认真道:“有。心性渐变,魂魄渐稳,虽然修为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但是比较之前的那个国师崔瀺,你总算有一点少年崔瀺的模样了。”
少年脸色铁青,眼神冒火。
老人望向远处,打趣道:“看来读书还是有些用处的。”
原本只是寄居于这副宝贵身躯的崔瀺,如今就像是迁徙远方、扎根当地的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