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曳而出。
这头埋河妖物,粗略估算一下,竟是比棋墩山那两条黑白蛇蟒还要巨大。
陈平安问道:“那位埋河水神不管它吗?”
钟魁笑道:“不管?怎么不管,这位脾气暴躁的水神娘娘,之所以不爱现身露面,就是一次次试图搏杀此妖,已经有三次伤及金身根本,几乎每三四十年,都要教训一次这头妖物,一百年中,甚至还会有一次真正的生死厮杀,最惨的一次,水神庙金身都出现裂缝了,碧游府也给淹没了大半。”
陈平安更奇怪了,“朝廷不尽力围剿它?大泉朝廷做不到的话,你们书院不管?”
钟魁双手抱住后脑勺,“世事不简单嘛。这头水妖能够活到今天,除了道行之外,还是靠它的脑子多些。再说了,桐叶洲中部这么大,大伏书院就那么点人,能够打得死这条妖物的,就更少了。书院读书人要修身养气,每天读书做学问,很忙的,争取做贤人,做君子,做圣人,做能够在中土神洲那座文庙里头塑像的大圣人,读书之外,事情就更多了。再说了,大泉王朝本就有一位君子待着的。”
陈平安点点头,心中了然。
藕花福地那一趟游历,人间百态,尽收眼底。
钟魁只需要说早有书院君子坐镇大泉王朝,陈平安一点就透,想来那门户之争,书院亦有。
但是钟魁接下来让陈平安大开眼界,指着河底那对灯笼说道:“你再瞪我一眼试试看?信不信我把你剥皮抽筋,送去给埋河水神当贺礼?”
那头水妖缓缓退去。
那些水鬼随之散去。
陈平安问道:“贺礼?”
钟魁点头道:“我之所以来此,是得到消息,埋河碧游府要破格升为碧游宫,大泉刘氏这个决定,我们书院默认了。其实本来大泉王朝是没这个资格敕封‘宫’的,估计是蜃景城那位君子用以亡羊补牢的手笔吧。”
一位获得“正统”二字的江河水神,必须先要获得朝廷认可,君主颁旨册封,礼部赐下金书玉牒、银签铁券,载入一国朝廷谱牒后,便有资格立祠庙、塑金身,受人间香火,与此同时,还要获得一洲临近书院的点头认可,不然依旧属于一国正庙、却是一洲淫祠之列,一些个地方水神的小庙可以不在乎,但是大的水神庙,却会视为大道不全,会竭力恳请皇帝向儒家书院求来一部圣贤典籍,供奉起来,共受香火。
至于那部儒家书籍是哪位圣人的著作,可以酌情而定,一般都是书院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