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这话怎么说的?”
何新培的眼神有些黯淡。
“周围的几家地主,都开始盖土楼,海城那边的胡子,哪个山头没几杆火枪?听说,再往北边儿,有几個胡子,都有山炮了。咱们这些把式,还能有多大用处?”
老爷子虽然已经退隐,但毕竟是老江湖,耳聪目明,脑子活泛,有时候甚至比后生小辈看得还远。
何力山无话。
老爷子的话,正是当下镖师面临的窘境。
过去,拜师学艺,少则几年,多则十几年,才能出师独闯江湖。
可眼下,洋枪洋炮在手,练个三五天,就敢抢镖越货。
镖行的生意还能活几年,何力山心里也没底。
沉默了片刻,何新培终于进入了正题:“王宅的事儿,查的怎么样了?”
何力山不敢隐瞒,立马将张九爷的话,转述了一遍。
“北边的人?”何新培忽然想起了什么,“力山,我记得,今年夏天的时候,你好像押了一趟去新民的镖。”
“是有这么回事。”
“当时,路上好像出了点情况?”
何力山点点头。
当时,他们在路上遇到一伙人,不像是胡子,对方虽然没打算抢镖,但要求交买路钱。
长风镖局仗着人多把式硬,跟那伙人过了几手,后来才知道对方是奉天大蔓儿周云甫的外甥。
何力山自然不敢怠慢,立马亲自到奉天拜码请罪。
周云甫十分和气,甚至当着他的面,教训自己的外甥不懂规矩,希望长风镖局能多多担待。
何新培听后,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那就是他了。”
“不至于吧,周云甫那么大的蔓儿,两边的人也没受什么大伤,都是老江湖,因为这点事,就要跟咱们撕破脸?况且,这都过去半年多了。”
何新培仍然十分笃定:“你辈分小,没跟他打过交道,老周这人,表面上和气,其实向来睚眦必报。你们这些小辈,哪知道他那些手段。”
“要真是那样,我再去找他一次?”
“上次就是你去赔罪,有用吗?”
何力山皱起眉头:“不然还要咋样?非得青对青?”
“还没明白吗?你辈分不够,得我去说话。”
正在此时,院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探消息的李群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