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衡芜院也只有青黛知道,傅羿安从不会在夜间大张旗鼓地进来。
青黛反应极快,一把拽着银翘退了出去,顺便把其他伺候丫鬟都打发得远远的。
傅羿安没有回她,径直走到书案边上,打开包袱摊在她的眼前。
她凑了过去定睛一看,里面有一枚带血的镶红宝石鎏金金簪,还有一条染血的金丝白纹昙花襦裙!
傅羿安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眸光幽暗深邃:“林姑娘,刺杀朝廷命官,私自纵火,你觉得该当何罪?”
林婠婠听出他隐隐的怒气,现在都称她‘林姑娘’了,还特意把凶器摆到她的面前!
可见他们的关系是彻底撇清了。
男人低沉的嗓音至上而来,“按《大夏律疏议》,仅谋害府主、刺史、县令及吏卒谋杀五品及以上官长者,判处流放二千里,好巧不巧,崔恪正好是五品的官吏!你说我把这些东西呈给大理寺,你会如何?”
男人犀利的眸光好似一把利剑,让她无处可逃。
林婠婠被他的气势吓得双腿发软,已彻底慌了,“四哥!婠婠真的错了!”
傅羿安上前一步,捏着她的下巴,毫无怜惜地逼着她与自己对视,“是吗?不是后悔了吗?那日的话,再说一遍,大声点!”
林婠婠心跳骤然收紧,他是故意,他说过,他还没玩够。
逼她妥协,逼她求他。
她上次被山贼掳走,可自始至终都有好几个人和她一起,这次崔恪却让她深刻地感受到身为蝼蚁的自己是何等卑微。
傅羿安要用这件事情来击溃她!要挟她!
偏偏她还在奢求他的真心!
真是蠢啊。
她原本只想偏安一隅,像母亲说的那样,安安分分过日子,可她惹上了傅羿安,父亲的死也一直困扰着她,她还想帮衬小弟,倒头来她连自保都不能!
傅羿安不会无缘无故对她好,不管是图她的身子,还是什么,若是她不奢求什么劳什子爱情,或许,一切都简单得多。
她就是粘板上的肉,根本没有选择。与其躲避,不如直视。
有的时候,人的长大就在一瞬间,也许,白日里他们做对假兄妹,夜里做真夫妻,便是她目前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