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郑乃是高氏的根本之地,这个“根本”倒未见得是经济基础上的根本——以前可以算,现在有了高务实就不能这么算了。
高务实在河南有两个“产业集群”:大河以北有卫辉、怀庆,是以水泥为主导,辅之以煤矿铁厂。
此处年产水泥八十多万斤,听起来好像很厉害,其实大概只相当于后世一个大型水泥厂一到两天的产能;除此之外还产农具和煤,农具不必说了,河南历来是农业大省,五花八门的农具都卖得掉,况且高务实也没打算把他在河南的产业军工化,毕竟当地没什么需求,运远了又不划算。
但这一带的煤远比铁多,所以炼铁剩余的大量煤矿就直接通过黄河水运,往西流入洛阳,往东则流入开封。张氏按照高务实的布置,在洛阳和开封都设有蜂窝煤厂,煤矿运抵之后制成蜂窝煤在这两地销售,虽然销售额跟京师相比差了些,但两地相加一年也能进账两三万两银子,实际上也不算小数目了,只是由于在高务实名下,才比较不起眼。
而新郑、禹州一带又有所不同,新郑的煤矿和禹州的铁矿是高务实为了造福乡梓刷名望搞起来的,一开始也以产出农具为主,后来又加入了其他生活铁器,比如铁锅、铁壶之类,再后来又扩大到生产铁片,用以供给军方制造盔甲等,还少量提供箭矢(不管箭杆)。
多余的煤炭依然是制造蜂窝煤,不过基本不看利润,低价出售给附近,只当是在乡邻间刷声望。
后来张氏对这边的产业有些不满,一直写信给高务实,说禹州乃是宋之名瓷钧窑的产地,高家眼下在新郑、禹州一带已经是领袖之族,应该进军瓷器行业,争取恢复钧窑的地位——不过现在不能叫钧窑了,因为要避讳今上(朱翊钧),所以得改名禹窑。
高务实因为一直觉得中国的瓷器行业不需要他插手推动,所以对这档子事不是很热心,但张氏对此事非常热心——钧窑的贵重可不是说着玩的,中国五大名瓷,钧、汝、官、哥、定,以钧瓷为首,谓瓷之君也。“黄金有价钧无价”、“纵有家财万贯,不如钧瓷一片”,这都是打从前宋时就广为流传的话。
所以张氏一直在找机会劝说儿子,同时也不光是等高务实发话,而是先着手准备。
她趁着高拱当政、儿子有钱的优势,一直在河南禹州(钧窑产地)、汝州(汝窑产地)等地招揽制瓷高手,就等着说服儿子批准投资了。
为了说服高务实,她还特意把龙文雅苑中准备给高务实居住的东房(高务实他老爹还在,所以他不能住北房)里几处最显眼的陈设全部换成了钧瓷。
但是很可惜,高务实这厮根本不懂瓷器,在里头转悠了几圈,楞是没把注意力放到瓷器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