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为了早些上任,也许为了躲避催婚,总之高务实在新郑只停留了两日。
第一日,他和兄弟姐妹们见了见面,然后进县城看望了一下五伯。第二日,则在家中坐等新郑知县前来拜访,与之相谈了一些公、私事务。
官宦世家在地方上就是这样,尤其像高家这样的累世官宦,家里祖祠还供着一位文正公牌位的这种,区区新郑知县得知高务实归家,哪能不来拜见?
要知道,高务实虽然和他同是七品,可是知县与巡按,这两个七品的含金量相差何止十倍?
更何况高务实堂堂六首状元,在新郑高氏已经成了不是家主的家主,他新郑知县如果没有高家的认可,下个月估计就得卷铺盖走人,这种情况下,得知消息之后赶紧来拜见高务实才是题中应有之义。
不过高务实倒也没跟他端什么架子,这位知县乃是个同进士出身,本来哪一派的大佬都没看上他,后来倒不知道是花了钱还是走了什么门路,得了个实缺,干了一任下县知县。然后考课成绩不错,升个中县继续当知县,碰巧就安排到了新郑。
既然到了新郑,那就没有别的路子,只能紧抱高家的大腿,于是这位同进士接近三百名的知县老爷基本把自己当做高家的属吏,一门心思就是为高家的两大产业新郑煤矿和京华瓷器服务。
新郑煤矿不必说了,京华瓷器其实主产地本来在禹州,但这位张知县上任之后,废了不小的力气说动高务实的母亲张氏,在新郑也开了窑,同样是挂京华瓷器的牌,生产钧瓷的非高端产品——钧瓷本身是顶端产品,新郑的所谓非高端,其实放在市面上来说也是高端货了。
结果这半年下来居然取得了不小的成绩,毛利超过七千两银子,纯利都过五千两了,让张氏颇为满意——要知道新郑县一年上缴的税额才一千七百多两呢,对比一下是不是很惊人?可见单论赚钱,种田是真的没前途。
高务实能说什么,还不是只能把张知县夸奖了一番,顺手写了个手帖递给他,对他说道:“河南右布政使吴方伯是我师兄,你可持我手帖拜见。”
方伯,是对布政使的雅称。这位布政使其实是吴文佳,从工科都给事中历官浙江右参政、河南左参政、贵州按察使然后转任了河南右布政使,乃是高拱的门生里头混得偏好,但又不是特别好的那种。
他也就是当年那位听了高务实授意,把从天寿山连夜赶回京师打算救冯保的张居正堵在城门外一夜的那位吴掌科。八九年过去,已经从七品升到了从二品——当然左右布政使品级虽高,但其实要看巡抚和巡按脸色,但那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当然对于张知县来说,能够因为见了高务实一面就巴结上本省右布政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