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才能醒,她不敢冒险。
她想留薛九在这边守护父亲,她自己回去,但谢澜亭无法开口,因为她知道,一旦她开口,薛九定会跟她抢,谢澜亭不怕再遇海难,但她不愿薛九冒险。他已经陪她死一次了,她……
“你随我走。”
薛九一直在观察她,她还是跟平时一样面无表情,让他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但他不用看,用心猜,也知道她的为难。
不顾身边有人,薛九攥住她的手腕,将人牵到了船后,对面是辽阔海面,此地只有他与她。
他不说话,谢澜亭垂眸,看他还攥着她的手。
才想松开,男人突然压了过来,谢澜亭本能地抬起另一只手,薛九动作比她快,将她双手都按在壁板上,看准她唇压了下去。
谢澜亭侧头。
薛九动作顿住,嘴唇距离她被晒得发黑的脸庞不足一寸。
她闭着眼睛,没有再躲,仿佛默许他可以亲她。
薛九却没有亲,他看着她纤细却平静的眼睫,分不清这默许是因为感激,还是旁的。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是不是?”他松开她,退后一步问。
谢澜亭睁开眼睛,却没有看他,只看着他腰间荷包,那是她的,他骗她买的,然后他又抢了去。
“你不必……”
“我必须去,为了让你安心,也为了让将军安心。”薛九打断她,说完抬起手捧住她脑袋,迫她抬起头,漆黑的眼眸望进她的,“澜亭,我喜欢你,但我这样做不是出自喜欢,而是一个属下该做的。我不会用此事换你答应我什么,我只想用我跳水的那一瞬我并不后悔的冲动问你,明年你回来,嫁我可好?”
谢澜亭仰头看他。
夜里海上的星是最亮的,可他此刻的眼睛,比那些星星还亮,还触动她的心。
“那你等我。”没有扭捏,没有难为情,她平静地像是吩咐。
薛九咧嘴笑了,笑得又傻又开怀,“好,我等你回来。”
等她回来,他再亲她。
半个时辰后,海面上突然多了一艘小船,缓缓地与几艘庞大商船背道而驰。
而此时的杭州谢府,蒋氏领着两个女儿站在厅堂,面对满屋子或伤痛或同情或隐含幸灾乐祸的目光,她挺直脊背,冷漠而坚定道:“一日没看到他们父女俩的尸骨,我便不信他们死了,我不同意,你们谁也别想办丧事!”
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