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离开不久,本该躺在王帐里的萧元却易容成了一个小兵,单枪匹马追了上去,到了雁鸣山,他闪进了山林中,再出来时,一身匈奴装扮。
十月的边境,秋高气爽,万里碧空湛蓝如洗。
平日只闻鸟鸣的雁鸣山,今日却突然响起了阵阵厮杀声。
匈奴先设下围攻的计谋,大梁将计就计,几路人马迅速混战成一片。
雁鸣山南路口,沈捷一马当先,手中红缨枪灵活翻转,一枪收一魂。
萧元隐匿在匈奴兵里,凤眼平静,像是周围的打杀都与他无关,手里弓箭早已搭好,看准机会,箭头对准沈捷脖颈,两支利箭齐发,弓弦还在震荡,他迅速又搭上一支,动作利落,目光狠辣。
他的外祖父舅舅们,他还没记事就死去的母后,他们的死,都是拜他所赐。
不亲手杀了沈捷,他不配为人。
风声潇潇,利箭破空声更为刺耳,刚刚击退一个匈奴悍将,余光里见有双箭飞至,沈捷一枪劈开,长臂挥枪的动作还没收回,他本能地望向利箭飞来的方向,脖子忽然一疼,紧跟着整个人被那无尽的力道带得朝后栽了下去。
“侯爷!”
“父亲!”
身体重重撞到地面,耳边同时传来各种各样的呐喊,夹杂着战马嘶鸣,沈捷眼里却只有头顶蔚蓝的天,那么蓝那么熟悉,好像,好像那日在护国公府门前,她一身红衣骑在马上,他仰头看她时,她身后的那片天。
可他不想回忆那日的天,他想再看一次她骄傲冷艳的脸。
但没等他记起,眼前忽的一片漆黑。
“父亲!”沈应时红着眼睛赶到男人身前,瞥见生父被利箭穿透的喉咙,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几丈远外,亲眼目睹了一场孝子哭爹的好戏,萧元冷笑,如来时那般悄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