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会在开战后消失不见,她没理由离开的——除非她是赶紧回去拉援兵。
但这些都无所谓了,现在的真正危险有两处。
一处是白有思和登州军击溃了幽州军后,会在短时间内及时赶到主战场这里,这会使得短时间内黜龙军实力大涨,会使得已经无法阻止的绕后攻击陷入到无用功的地步,甚至会有些危险。
至于屈突达部,单纯从距离和时间上来说,即便是能再扳回一城,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但以后的变量多的是。
这是大局的危险,往后两日内,河间大营的军事行动会进入一个明显的风险期。
另一处,是他陈斌个人的危险。
他刚刚为什么会害怕到失态?其实不言自明。大局关他什么事?他一个陈朝余孽在乎吗?可问题在于,这件事情是他本人的巨大责任无误,薛常雄的的确确表达了对登州援军这种可能性的重视,并早早呵斥了他陈斌这个监军司马在此事上的失职。
故此,消息一旦传来,薛大将军很可能会为此迁怒于他。
甚至更进一步,如果军事上再为此事受挫,尤其是别动偏师为此造成巨大损失,直接影响此战胜负,又会是谁的责任?
别动偏师的计划只有三个人参与,曹善成是进言者、薛常雄是主导者,自己是计划布置者,跑也跑不出其他人。
但是,事情的根源是自己失职啊!所以,薛常雄到底会怎么处置自己?
罪责明显比自己轻许多的周太守会是什么结果来着?
“我亲手杀了他!”
清晨的薄雾中,陈斌想起这句话的时候,居然没有再打哆嗦,因为他再度重复之前两日的情绪路径——恐惧之后就是羞耻。
莫大的恐惧,导致了莫大的羞耻。
停了片刻,他忽然起身牵了一匹马,径直往薛常雄的大营而去。
抵达大营,从入营门开始,便畅通无阻,任由他直达薛常雄的中军大帐旁,甚至,沿途士卒、值守军官,莫不毕恭毕敬——毕竟,身为监军司马,外加大将军的心腹,他直接负责营中庶务与机要,是此间许多人的实际顶头上司。
进了大帐,果然,值守的几名机密文书军官居然都在火盆旁伏案打瞌睡,陈斌犹豫了一下,径直走过去,敲了下为首一人的额头。
为首军官惊醒,见到是陈斌,慌乱起身,顺势将几个下属踢醒,然后方才行礼。
“都到偏帐来。”陈斌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