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不过一两里路的时候,忽然间,南面淮水方向火光大作,中间掺杂着真气呼啸,竟不知有几千追兵齐声发喊!
一时间,田野树林沟渠间听得清楚,就是“捉杜破阵”!
饶是杜破阵心中晓得这种危险的出现是理所当然,人家说不定早就在暗中观察着,等着自己渡河后势单力薄再下手呢,但闻得喊杀、喊捉声满布雨夜,却还是心惊肉跳,开始慌不择路,往北面逃亡起来。
杜破阵年少家贫,贫到无家可归去偷辅伯石叔叔家的羊来吃,修为自然耽搁,便是后来借势勉强凝丹了,根本上也不足,以至于根本不敢告诉外人。再加上一日败绩逃窜,又累又饿,真气早就耗散,而且不敢暴露身份,只是闷头来逃。逃了不过一刻钟,便忽然脚下一滑,整个人栽入一条暗沟中,身上甲胄绊连着四肢,只觉得双腿腿根处生疼,虽是勉力爬起来,却也行走艰难,真气更是不知如何来发,遑论飞奔逃窜了。
阚棱见状,毫不犹豫,径直上前扶起,然后蹲在对方身前,乃是要将自家义父给背出险境。
“不要腾跃起来暴露我们位置。”杜破阵只在背上裹着一团泥咬牙以对。“若是他知道我们位置,反而不得不追……”
阚棱心中微动,却来不及多问,只能低头背着对方往前跑。
跑了数里路,周遭亲信已经少之又少,但喊杀声起起伏伏,居然一直在,阚棱不敢怠慢,只能继续背着对方逃,而杜破阵也只能咬牙不言。
最后,一口气跑出去十几里地,也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周遭喊杀声终于渐渐平息。
阚棱有心问义父接下来如何,但后背之人虽然气息清楚,却已经沉默了好一阵子,心中晓得这不是义父惊累交加困得睡着了,就是羞惭交加不愿意说话,便也不吭声,只靠着修为和脚力,努力往西北方向靠过去。
走了许久,也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背了多少里路,这位淮西大太保只知道便是自家修为到了凝丹朝上,此时也已经真气、力量全无,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大人物都会油尽灯枯时,却是终于听到了水声,来到了颍水畔,便复又咬牙继续摸索,终于寻到一处河畔渔村。
然后,也不敢腾跃,也不敢惊动里面的人,自行解开了一个小渔板,将义父放了上去,亲自划到了对面。
这才躺在泥窝里,淋着雨水,听着义父的喘息声和河水声,急促喘息了起来。
同一时间,隔着颍水,数十里外,颍上县城,干燥的港口公署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