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以对。“我不晓得他张首席是为了团结人心的权宜之计还是真心要搞这个……但这个规矩是我们立身的根本,守住这个规矩,自家犯了错,不至于动辄身死族灭;自家也不犯错,便可以稍作制约,行些咱们自己的策略!”
“若是他……若是他……”窦立德点点头,却又摇头,显得有些迟疑,但终究还是开口了。“若是他真就是权宜之计,最后当不了至尊改一心做了皇帝,要改规矩怎么办?”
“那他总得先改吧?”单通海倒是想得通。“总不至于一下子就没了吧?而且,总留下一个老规矩日后再改回来吧。”
“不错。”窦立德也笑了。“还是单龙头洒脱。”
“谈什么洒脱?”单通海停了一会,方才来答。“不过说实话,有时候我也想,咱们还是有运道的,不管将来黜龙帮到底成什么样子,也不管那位张首席将来会不会翻脸,这四年总不是虚的,总是走运的。不然你看看其他地方……也不用看其他地方,只看看两三年前的河北……我就是来河北后看到你们的凄惨,看到你们这儿的杀人如麻,四野枯敝,才晓得之前东境格局的珍贵,晓得黜龙帮规矩的难得。”
窦立德不再言语,而是眼神飘忽起来,也不知道是单纯醉酒,还是想到了加入黜龙帮前遭遇的河北的境况……又或者更具体一点,是三征前官道旁抛尸的青壮?是被杀死的窦氏宗族父老?还是冻死饿死在高鸡泊里的各路义军家眷?
谁知道呢?
进入四月,淮上军情继续传来,刚刚重新组织并发动起来的黜龙帮上下一时紧张不已――因为江都禁军发动的太快了!而且根据情报来看,也太团结了!甚至实力几乎无损!
这还不算,随着黜龙帮将情报能力转向禁军为主,加上禁军北上,相关情报周期变短,很快,就给人带来了一种局势加速崩塌的感觉。
四月三日,禁军前卫吐万长论率兵一万四千自淮南化明先行渡河,杜破阵初来乍到,立足不稳,根本没有阻拦,直接放弃当面的淮北徐城……这个消息,黜龙帮是四月七日得知的;
四月五日,禁军主力自运河淮口山阳正式渡河,轻易夺取了泗水入淮口,这个消息传到黎阳是四月八日;
四月六日,禁军主力循泗水北上,占据要冲淮阳,这个消息传到东郡白马是四月九日早上;
同一日,就在淮阳身后徐州城的杜破阵不战而逃,放弃了徐州本镇,这个消息传到黎阳是四月八日深夜……因为杜破阵提前通知了黜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