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子这边坐。”
那陈凌忽然从座中弹跳起来,就势拽着对方的双手将对方推倒在自己的座位中,瞬间完成了身形易转,而周行范居然毫无反抗之力。“我就说眼熟嘛,前年在徐州,咱们还在来公宴席上见过呢,那时候你还是个少年……周公子如何来得这里找我小陈做耍子?”
手上还拿着字帖的周行范茫然一时,欲言又止,只能去看张行。
而张行饶有兴致来看那灯火下忽然笑脸堆满的陈凌,居然觉得佩服——不光是脸皮厚这一条,关键是一直到此时,他还是无法抓住把柄,断定这位鹰扬郎将到底是真蠢钝还是精明过了头在装无知。
只能说,对方越是无懈可击,他张行就越是从个人角度倾向后者。
“陈将军,能否请你屏退婢女?”张行一边来想,一边正色开口……没办法,再难,事情都是要做的。
那陈凌回过头来,似笑非笑:“是乡野间女色粗粝,这位张白绶看不上吗?”
“就是这个意思。”张行笑了一下,居然承认。。
陈将军再度卡了一下,却只好点头,让婢女们下去。
而也就是婢女们刚一离开,张行便在座中缓缓开口,言辞清晰:“在下张行,靖安台第二巡组白绶,我家直属巡检唤做白有思,是如今工部尚书领门下省内史白公白横秋的嫡长女……白巡检奉命从江东运送一些粮食往洛口仓,如今已经过了谷阳,正沿涣水前行,但沿途各方情报都有明确回顾,只说永城和临涣这边将有大股盗匪滋扰,所以派我过来,送上这份字帖……乃是想请陈将军出兵往涣水护卫一二。”
陈将军认真听完,思索片刻, 却又一手叉腰一手昂然挥开:“这事简单, 莫说是白巡检那般人物, 便是周公子的脸面在这里摆着,我也不能装聋作哑……字帖也不用了,哪有白巡检和周公子给我这种人送礼的说法?”
秦二等人大喜, 周行范也愣神片刻后惊喜望向张行。
张行也难得怔了片刻,但旋即正色款款来问:“敢问陈将军何时出兵?往何处出兵?准备出兵多少人?”
陈凌看了看张行, 又一次停顿片刻, 然后稍作踌躇, 认真以对:“可以发两伙人,一百精甲, 往前面河畔等候白巡检的船队汇合,必然保船队无忧。”
张行不怒反笑。
而周行范则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连一队三伙人都不给我们吗?”
“周公子。”陈凌虽然面无表情,且身形高大立在那里, 却竟然在言语中展示出了一种小心翼翼之态。“私自调兵一队以上, 是犯军法的……你身为将门之后, 难道不懂得这个道理吗?”
张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