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觉得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当日为了求生不得已一步步走来的;最后停在路口,不想去黑帝观听课,也没有上驴车,是说对将来的路也有些困惑……至于结满籽的向日菊不向日而向下,应该是最重要的……但我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张行在空荡荡、黑漆漆的屋子里点点头,诚恳来说:“确实如此……我想走的事情,还有走了之后不知道该干什么的事情已经跟常检说了……应该就是这个意思。但这么一讲,似乎又显得我过于贪心不足了。”
“怎么说?”屋顶上的女声稍显诧异。
“孑然一身,近乎穷困到极致,这个时候能有个落脚的地方,能吃一碗饭,就该感恩才对,可以走,但不该嫌弃过往,厌恶自己的经历。”张行望着漆黑一片的屋顶,脱口而对。“就算是大魏朝廷,我猜自己将来迟早要走到与之作对的地步,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两年的经历还是让我对其中的人和事有了一些感激……人要学会感恩。”
屋顶上,白有思坐在那里半日没有回应……不是不想回应,而是觉得没必要把话说出来……因为再往下说,就是要问一问对方真的不能留下来这个问题了?
这里面牵扯一个最终选择权的问题。
双方身份差距太大,想法一直在靠近,却始终还有路线的差异……而双方也都一直在尊重对方,将对方视为对等的人,将最终选择权留给对方,而非一意施压强求。
这种状态下,有些询问,并不是真正的询问,而是一种表态。
但表态嘛,双方各一次就足够了,说多了,就显得虚伪了,表态需要更实际的表达……尤其是双方目前已经达成了一个看似中立和妥协的预案……一起去做地方官嘛。
白有思就更加不愿意轻易打破这种平衡。
“没想到张三郎还挺温柔的。”白有思想了半日,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我记得你一直在通过秦宝给他村子里的那个收留你的大娘寄钱?”
“是。”张行在黑夜中喟然应声。“但没什么用……她丈夫死了,儿子也应该是死了……一个村里的农妇,年纪大了,早年没日没夜的农活又伤了根基,也没什么寄托,身体很快就垮下来了,这次出来之前就已经不行了……估计这半年熬完回去,就要有坏消息的。”
白有思沉默以对。
“外面下雨了吗?为什么这么黑?”张行翻了个身,继续来问。
“还没下。”白有思回过神来,稍作讲解。“但应该快下了,大河北面的秋日雨水一下起来天就凉了……很多有钱人家里有上了年纪的人,等秋雨起来,就直接烧炕。”
“我知道。”张行脱口而对。“北方人哪有不知道炕的……到了冬日,基本上就不愿意下炕了,吃饭睡觉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