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了,你们家在西面,全城全境沦陷,根本没法回去,而我们就两个人,还有干系更大的事情,所以,现在不要哭,认真听我说,一个字一个字能记多少记多少……”
女人本能想缩手,却还是咬牙努力点了下头。
“第一,我们马上给你们干粮、钱、衣物,还有冬日取暖的皮子,你们拿着不要回家,回家必然是再被捉走,只是跟我们一起过隘口,去东面山里躲着,能熬一日是一日……”
“第二,一定要记住了,大魏的军队过几日就该来了,但来了也不要太高兴,这不光是巫族来劫掠,是世道要大乱了,大魏的军队也肯定会祸害老百姓,尤其是你们这种没家的……所以,除非遇到野兽,否则尽可能要等皇帝仪仗离开,再回家去看……”
“最后一条,要回家发现家里男人没回去,千万不要多待,拿着我们给你的钱,远远跟着军队从大路往南走,先去太原,先稳定下来,然后要是害怕再遇到这种事,就慢慢的顺着汾水过太原去临汾、去河东,到河东闻喜县找到一个长着大槐树的张家庄,就在那里给人当仆妇,也比留在边境上安全……”
张行絮絮叨叨一番话讲完,秦宝已经搜罗了不少东西,而张三郎起身后,也从怀中摸出一些金银和干粮搭上,一起交与两名妇女。
这个时候,西面的黑夜中,再度响起了杂乱的马蹄声,却止步在暗夜之中。
“快走!”张行早已起身,然后催促不停。“先过去,我们卡在这里半个时辰。”
两名妇女似乎也知道是巫族人回来了,晓得厉害,只在地上磕了个头,便一个人拿衣服裹起干粮跟钱,另一个抱着皮子,一前一后往东面慌张逃去。而张行和秦宝也翻身上马,又各自牵了巫人两匹马,缓缓跟着二人过了隘口,复又立身于黑暗之中。
十几骑巫族武士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根本不敢回到隘口营地,而张三郎和秦二郎也不敢轻易撒开口子,只是肃立枯等。
“三哥。”
等了一阵子,烤肉味开始弥漫,眼看着对峙局面已经非常明显了,秦宝不由开口。“我不该只想着功名的……”
“我也不该想着在城里摸鱼。”张行也一时叹气。“总该顾顾眼前局面的。”
“三哥是改看法了?”秦宝微微诧异。
“什么看法?”张行同样诧异反问。
“大魏……”
“怎么可能?经此一事,除非中丞下定决心,废了圣人,立齐王或者洛阳哪个皇孙为帝,否则我只比以前更不看好……”
“不看好是如何呢?”
“是大魏名存实亡,群雄并起,踩着大魏的尸首,立个新基业。”
“不会长久对峙下去,变成当年西魏东齐南陈对峙的局面吗?”
“不会……”张行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