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底,魏道士即刻东行,往东平郡去见祖臣彦,并立即勾连成功。
九月上旬,接到了传讯的黜龙帮各处头领也都纷纷折返,就连蒲台那里,即便是程大郎不好来,对部队过河打登州最为不满的房彦释也已经启程了,雄伯南雄天王也许诺,若是近日登州城破,便也独自过来。
倒是小周和鲁氏兄弟中的鲁二,因为有张行叮嘱,依然暂时留在了蒲台水寨。
没错,因为军事目的,那片滩涂地到底是被围起来了,成为了禁止闲人进入的军事重地。
九月上旬,暂不提黜龙帮的蠢蠢欲动,只说这一日,久等未见援军的登州郡郡城终于宣告城破,义军大举涌入城内,随即,周边的益都、北海、临淄等名城也被扫荡。到此为止,早在三族争雄时期便以富庶闻名,一度作为东楚国后期核心统治区的大河下游繁华地带,彻底翻了天。
平心而论,高士通是东齐高氏末裔,孙宣致也是一方大豪强,便是能编出那首《无向东夷浪死歌》的王厚也应该做过底层吏员,都是有那么一点明白的……所以,尽管在攻城期间三位大首领相互推诿,也都有让杂牌先上的传统艺能,城破之后,更是抢占地盘、分割城区、小规模火并,可实际上,三人也都下达了维持军纪的相关指令,并有遵守承诺打开官仓,按比例放粮的举动。
杀官、降吏,开仓、招兵,顺便勾心斗角,威逼利诱,招揽豪杰,试图搞出来一个大盟主,这些事情,该有的都有,不该有的也都有。
然而,这种经典的义军浪潮并没有维持太久。
毕竟,登州郡郡城告破之后,再去向周边城镇扫荡,不免要分派首领、分路进去,而这个时候,这些首领的良莠不齐便展现了出来,军队组织不够严密的情况也展露无疑:
有的首领出身吏员、豪强,读过书、修过身,多少能有个心目中的体统姿态,然后照着描,却忘了给老百姓放粮,整日与城内降服的官吏做姿态;
有的则出身底层,万事皆好,放粮分财最踊跃,却在官家小姐面前走不动道;
还有的干脆是城市或者村镇泼皮出身,他们打仗最勇猛,最不怕死,也是义军蜂拥而起后身份地位提升最快的那一拨,却忍不住在控制一个城池后放肆无度,金银财帛、醇酒妇人全都要,以至于劫掠杀戮全都不少。
有没有官吏出身却还能知道给老百姓放粮的?
有没有底层出身同时洁身自好的?
有没有泼皮出身,然后忽然醒悟过来,及时收手的?
都有。
但也注定会有人一头扎进去,更何况,随着局势发展,数十万义军攻城略地,以登州为核心,地盘每天都在扩大,独据一地自己打起旗号的首领每天也都在增多,相互服从也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