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似乎还有些羞赧。
“来一个。”张行即刻催促。“来一个”
那人扭捏了一会,也走到跟前,唱了一个:
“一东一西垄头水,一聚一散天边霞。
一来一去道上客,一颠一倒池中麻。”
这还是在刻意选雅致的了。
张行笑了笑,无奈来问:“有没有唱役丁的?不要那个《无向东夷浪死歌》,要咱们濮阳本地的才好。”
那人明显放开了一点,只点点头,就在夜中亮起嗓子,再度唱了一个:
“做役去筑城,不如去守边。
做役去掘暂,不如鏖血战。
徒教力尽叉与杵,主将立功士卒苦。
君不见,
每调一兵役百室,一日十人戕四五……”
唱到一半,许多人便已经跟着唱了起来,引得张行连连颔首,而等了牛达父子和已经转回的贾越茫茫然看着这一幕,满心疑惑,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而一遍唱完,张行点点头,终于认真来问:“时间太晚了,都有点困,能不能劳烦两位老哥教大家一起唱这三首歌谣?大家一起唱!”
大龙头有令,下面人能如何?
更何况,这三首歌,本就是许多人会唱……第一首是城市贫民的歌,第二首是农家正经歌谣,第三首更是几乎人人都晓得的。
于是,不过教了几遍,许多人便主动跟着传唱起来,声音也越来越大。
不过一两刻钟,原本已经有些沉闷的濮阳城内,莫名重新活了过来,许多男女都黑夜中唱歌了,而且越来越响,止都止不住。
等到三更时分,更是四面歌起,甚至歌谣都早已经不是原本那简单三首了,就连仓城内的郡卒也都跟着唱了起来。
然后忽然间,这些郡卒就开始翻墙呼喊,主动逃散了。
但是有人比这些郡卒还快。
就在此时,仓城的大门打开,县君关许满头大汗走了出来,对着前方乌压压一片停了歌声的人主动下拜行礼:
“哪位是张龙头?关某今日先见满城黄金环,再闻四面东郡歌,知道遇到了真英雄,如今心服口服,愿意献上仓储,只求家小性命。”
牛达愕然回头去看张行,只觉得匪夷所思,贾越更是目瞪口呆。
张行想了一想,并没有着急去扶起对方,反而正色来问:“关县君会唱歌吗?我想听一曲。”
ps: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