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检去年收拢了许多军匪,在黑山与晋北都颇有名望,莫不是存了其他心思?”
洪长涯沉默了一下,继续拱手:“于我来说,本就是晋地人,起身遮护乡梓而已,问心无愧;于白常检来讲,包括之前帮了大忙的张三爷,甚至还有太原城里英国公来讲,何妨观我言、察我行,日后再做定断?我的修为、格局都在这里,翻不了天。”
白有思笑了笑,当即颔首:“我听过你的事情,能有今日担当和盘算到底难得,我也信你一回。”
洪长涯拱手以对,重新扶住了肩膀上的长刀,算是松了一口气。
“不过,我还有一事想问。”白有思看了眼已经开始运粮的队伍,继续来问。“你既在晋地这般有根底,可知道马邑太守是怎么回事?别人倒也罢了,他自家在火堆上,如何还不放粮?哪怕只是杯水车薪,也该做出样子才对……王仁恭我记得也是老将出身,应该晓得局势利害。”
洪长涯犹豫了一下。
“尽管说来。”白有思略显烦躁。
“其实缘由很简单。”洪长涯一句话揭开了谜底。“马邑人都说,王太守恐怕是忠于陛下的,最起码应该是跟幽州那边联络上了,他不放粮,一边是怕违背法度,另一边有点像是在提防太原,为军事做准备……”
白有思愣了一下,旋即醒悟——对方说的恐怕是真的,王仁恭是准备以存粮充军粮,而她父亲恐怕也确实在提防王仁恭,甚至想借局势逼迫王仁恭自坏,而不是单纯的放任晋北动乱不管。
两个关陇宿将,虽然地位大小差了一层,但都只是把马邑的百姓当筹码。
片刻之后,白有思干笑了一声,像是在嘲讽谁,又像是自嘲,却是凛然来看对方:“晋地军务都点检,破浪刀洪长涯是不是?”
“是。”洪长涯微微一怔,却又赶紧拄刀摇头。“但真不是晋地,晋地十五郡,而张三爷给写的是河东五郡……”
“三郎能给你写什么官职,我未尝不可。”白有思冷冷以对。“你既然决心要救晋地百姓,何妨局限于区区河东五郡?又为什么总是想着往山里钻?”
洪长涯心中微动,继而想到了某种可能……但却在心中点到为止,根本不敢深入,只能拱手俯身,被动聆听。
“你收罗了多少人?”白有思继续来问。
“不多……三四千。”洪长涯脑袋放空,脱口而对。“其实之前收拢的人不下数万人,都是晋地的义军,后来大部分都被英国公给唤走了,安置在太原周边诸郡,剩下的人又回家了不少,最后的这三四千,也多是因为跟北面有牵扯,或者干脆是晋北人居多,所以才继续跟着我……做的,其实就是趁着晋北大乱做点卖命的买卖。”
“具体都什么买卖?”
“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