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在哪里?杜大哥已经说了!淮西穷,河北也穷,淮西缺粮食财帛,河北也缺,而且去河北前期,是没有根据的,钱粮物资全要后方支应,后面会不会有怨言?」
「再说,准西豪杰不愿意去河北,东境大军便乐意去河北了吗?万一艰难起来,部众大肆做了逃兵,河北那里怎么支应?」
「更不要说,还有最后一件,那就是徐州那里,是受江都把控的,所以断不敢主动出击准西。而去了河北,便是夺河间大营和幽州大营的口中食,尤其是河间大营,他们肯定要来打,而东都那位曹皇叔素来倔强,太原的英国公更是老奸巨猾,他们俩也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
「换言之,取河北是对的,但前期必然是耗费极大的开拓局面,而且还不一定能成,后面稍微成型,又是个被三面夹击的情形,咱们真的未必能赢!」
「诸位,我只问一句,这些困难,你们做决议的时候,都想到了吗?想过是自家去亲身承受了吗?」
张行说穷的时候,外面的呼喝声就停了,舵主们和文职头领们更已经压抑不住骚动,这是人的本能,谁都不愿意让自己府库里的东西白白抛洒出去。
说到东境人去河北不适应,可能会做逃兵的时候,很多领兵军官和军权头领们也都不安起
说到河北的战略困境后,不光是墙外廊下嗡嗡一团,房内的大头领们更是忍不住纷纷去看老奸巨猾之女白有思,只是白女侠根本面不改色罢了。
至于亲身承受四个字,更像是某种威胁,翟谦已经嘴唇发白了。
当然,更重要的一点是,到此为止,张大龙头本人的态度,似乎也已经很明确了,他好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但没有公开挑明,而是在规则内选择了演讲和抗辩。
「我觉得,既然要做开拓,钱粮耗费本是必须的,逃兵什么的,确实是人之常情,但我们东境这里后方做好,让他们晓得逃兵是错的,严厉军法,也是无妨的。」
李枢强压某种不安,赶紧做叙述:「不能因为困难而弃了明显对的事情,势头都已经到这里了,不该被困难一吓就散了,否则是要为天下人笑的。」
外面没有呼喝声。
「所以是要人给人,要钱给钱吗?」张行忽然扭头,直直看向了对方:「如若进军河北,能保证后方吗?如何保障?咱们不能像杜大哥那般,他是初来乍到不懂,所以才满口空话。」
愿意谈条件就好,李枢内心反而松了口气:「自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