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蓉在井里,游啊游,游啊游,满脸委屈。
她当然知道,宁不凡不是要喝什么井水,而是她对张火华不敬,所以才遭受惩戒。
——算了,反正这井里头也凉快。
拓跋蓉拱了拱鼻子,轻哼一声,将身子全浸泡在水里,一会儿便咕咚咕咚冒起了泡。
张火华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坐在椅子上,问道:“何事?”
好一个言简意赅。
老朋友来了,不是该先叙叙旧吗?
宁不凡朝外探手轻抓,从十里之外抓来了一大团桑葚,递给张火华一些,“闲来无事,来看看你。”
张火华接过桑葚,吃了起来,木讷点头。
宁不凡沉默片刻,说道:“院子里有两张椅子。”
——但院子里,只有你一个人。
张火华手中的动作一顿,抬头看了眼灼热的烈阳,“很多人都说我的命好,站在前辈的肩膀上,步步登天。我一直也是这么认为,后来......我忽然发现,其实我的命,没有那么好。”
宁不凡吃了枚桑葚,朝一旁的葱郁绿树扬了扬下巴,“这棵树不错。”
张火华顺着宁不凡的目光看去,目光渐渐柔和,“栎阳辞世时,我栽下这棵树,那时它还不到我的肩膀,如今......已经足以为我遮阴。”
院子里有两张椅子,栎阳公主亲手编制。
院子里只有一个人,栎阳公主辞世十年。
这十年来,每一日对于张火华而言,都是难以忍受的煎熬与折磨。
世上很难有感同身受这回事儿,但是对于张火华,宁不凡却能够做到感同身受。
曾经,宁不凡也有过那个十年,所以,他才想来看看张火华。
宁不凡吃完桑葚,又一抬手,唤来一柄阔刀,递给张火华。
张火华摇了摇头。
宁不凡将阔刀随手一丢,隐没半空,“这些年月,有没有人找寻过你?”
张火华点头道:“栎阳在时,公孙未倒是来过几次。”
“找你学刀?”
“他天赋比我好,不需要找我学刀。”
宁不凡想了一会儿,说道:“你的刀法不传下去,有些可惜了。”
“我的刀法......”张火华破天荒的笑了笑,“能学会的人,看不上,学不会的人,没必要传。譬如公孙未,他悟性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