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军队的首领绝对是个滑头……而咱们之前在淮河上便开始请的‘援军’,甭管是走靖安台还是南衙,怕是最终都要落到这支滑头军队上面。”
“所以,县官不如现管。”白有思笑道。“关键是能不能调度这支部队来救场了?”
“调度过来,也救不了场。”张行平静做答。“山寨里的人无论如何都要来抢粮食的……成功调度这支部队,无外乎是能提前驱除水坝、保住粮食,然后多杀一些山贼,保证咱们自家能交差罢了……而且,这也不是我们能决定的,靖安台的人没法调度成建制大军,反正时间足够,不如安静等南衙和台中的回信。”
白有思想了一想,连连摇头:“张行……这又是你说的体制内裱糊的路数了……便是朝廷没有回信,那支军队也是负责安靖地方的,换言之,只要能像在江东那边说动这支军队,他们便可在圈圈里帮我们施为……六十里而已,我不信他们的主将连这个权责都无。”
“所以呢?”
张行追问不及。“巡检是意思是什么?”
“我想请你和钱唐调换左右翼,然后你带着秦二郎那拨人,外加周行范,一起去一趟城父,提前联络那支军队。”白有思盯着张行目光炯炯。“我不是在逼迫你,而是说,这种事情本就是你张三郎的本事,我只能指望你。”
“那我就去便是。”张行终于失笑。“巡检何必这般紧张?”
甲板上的两名锦衣巡骑诧异回头,但都没吭声。
“不过,我既要走一遭城父,却也不能直接去的。”张行继续笑道。
“我晓得,礼物金银随便取。”白有思坦诚至极。“我的名号,威也好诱也罢……你随便用。”
“这是本就有的东西。”张行凛然以对。“我的意思是,我走后,巡检须有两个保证……”
两名巡骑这次连头都不会了。
“你说。”白有思认真应对。
“首先,这什么鲸鱼帮中的人,本身半黑不白,一旦遇到乱事,说不定会有趁火打劫的举止,巡检千万不要信任他们,该下手便下手。”张行认真提醒。
“这是自然。”白有思失笑以对。
“其次,鲸鱼帮是鲸鱼帮,但纤夫和捣冰汉是纤夫和捣冰汉,前者是食利者,是半黑不白的半个肉食者,而且素来不法,打了杀了都没有亏得,后者却都是冬闲来讨口饭的活人,是一等一的良民,巡检得把他们当人!”不知为何,张行语气似乎稍微有那么一点重。“平日里要给他们吃饱喝足加工钱,这样才能尽量避免他们乱起后因为心怀不满投奔到贼人一方……而一旦乱起,除非他们公开投奔贼人来盗窃抢夺,否贼也请巡检务必手下留情。”
“这是自然。”停顿了片刻,白有思还是这般做答。